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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苏黎世
1881年10月25日于伦敦
亲爱的伯恩施坦先生:
……但是盖得的确到这里来过,当时是为了起草法国工人党的纲领草案420。导言(1)就是在这里,在我的房间里,我和拉法格都在场,由马克思口授,盖得笔录的:工人只有在成了他们的劳动资料的占有者时才能获得自由,这可以采取个体形式或集体形式;个体占有形式正在被经济的发展所排斥,而且将日益被排斥;所以,剩下的只是共同占有形式,等等。这真是具有充分说服力的杰作,寥寥数语就可以对群众说得一清二楚,这样的杰作是我少见的,措辞这样精练,真使我自己也感到惊叹。接下去就讨论纲领的其他内容,在这里我们作了某些增减,但是很难说盖得是马克思的传声筒,这可以从下列事实中看出来:盖得硬要把他的那一套最低工资额的谬论放到纲领里去,因为对纲领负责的不是我们而是法国人,所以最后我们只得随他的便,虽然他也承认这一点在理论上是荒诞无稽的。
布鲁斯当时在伦敦,他是很乐意出席的。但是盖得的时间很有限,并且不无根据地预料到布鲁斯会引起一场关于他自己也不懂的无政府主义论调的无聊争论,所以坚持不要布鲁斯参加这次会议。这是他(2)的事情。可是布鲁斯对盖得的这种做法耿耿予际,从此他那反对盖得的小集团便产生了。
法国人后来讨论了这个纲领,作了一些改动以后便通过了,其中马隆所作的改动决不是什么改进。
后来,我还在《平等报》第2期上写了两篇关于“俾斯麦先生的社会主义”的文章,就我所知,这就是我们积极参加法国运动的全部经过。
可是,最使那些微不足道而又自命不凡的满腹牢骚的小人恼火的是:马克思由于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的成就已经赢得了这样的地位,各国工人运动的最优秀的人物都充分信任他。他们在紧要关头都向他请教,而且总是发现他的建议是最好的。他已经在德国、法国、俄国赢得了这种地位,至于在比较小的国家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并不是马克思把自己的意见,更谈不上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而是这些人自己来向他求教的。马克思所起的特殊的、对运动极端重要的影响,正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
马隆也曾想到这里来,但是他想通过拉法格得到马克思的特别邀请;他当然没有得到这种邀请。我们愿意同其他任何怀有良好意愿的人,也愿意同他进行商谈,但是要邀请他!为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这样邀请过人呢?
马克思,其次是我,对其他国家的运动所持的态度同对法国人的态度是一样的。我们总是同他们保持接触,如果值得花力气这样做,而且有机会这样做的话;但是,违反别人的意志去影响别人的任何企图,都只会对我们有害,只会毁灭在国际时期取得的原有的信任。在革命事业中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太多了……
脚 注
(1) 马克思《法国工人党纲领导言(草案)》,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编者注
(2) 恩格斯《俾斯麦先生的社会主义》,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2版第25卷。——编者注
注 释
420 指茹·盖得和保·拉法格同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起于1880年5月共同制定的法国工人党纲领(在法国叫做马克思派或盖得派纲领,又叫做集体主义派纲领)。1879年在马赛举行的社会主义者代表会议上成立法国工人党后,以盖得为首的一批法国社会主义者决定通过拉法格请求马克思和恩格斯,帮助他们制定工人党的竞选纲领草案。1880年5月盖得抵达伦敦,5月1O日左右在恩格斯的寓所内与马克思、恩格斯和拉法格共同制定了法国工人党纲领。纲领分为理论部分和实践部分。纲领的理论性导言是由马克思口授,盖得笔录而成;马克思和恩格斯还参与制定了纲领的实践部分,即最低纲领。最低纲领连同导言首次发表在1880年6月19日《先驱者》第25期上,后来又发表在1880年6月30日《平等报》,1880年7月10日《无产者报》和1880年7月20日《社会主义评论》上。1880年11月,在法国工人党勒阿弗尔代表大会上,这个纲领被确定为法国工人党的正式纲领(纲领导言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第568——569页、纲领的实践部分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19卷第635—636页)。法国工人党分裂以后,在1882年9月圣艾蒂安代表大会上,这个纲领遭到以保·布鲁斯、贝·马隆为代表的可能派(该派因坚持改良主义原则,宣布只争取“可能”争得的东西而得名)的否决,他们通过了一个新的改良主义纲领,但同时召开的马克思派的罗阿讷代表大会确认这一纲领仍然有效。——466。